第44章

&esp;&esp;尽管比起杀人的规律性，琴酒捞人非常随机，疑似只因为刚好路过，但至少现在组织成员们在任务失败的时候除了祈求上苍之外，还能指望琴酒路过。

&esp;&esp;这一点，以及组织运作风格的微妙变化，不仅颠覆性地改变了琴酒的风评，还让组织有了些原本不可能存在的凝聚力。

&esp;&esp;对卧底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，波本没法不在意琴酒的来路。

&esp;&esp;他没有将自己的思索表现出来，而是继续笑道：“我没想到你和他这么熟悉，特意来向他告别，难道说……”

&esp;&esp;“你看他那个样子，像是和我很熟吗？”贝尔摩德立刻面露哀怨，“说我被他甩了还差不多。”

&esp;&esp;这倒是个大新闻，波本并不是贝尔摩德说啥都信的人，但乐得在这种事上配合她：“他竟然舍得，真不愧是g。”

&esp;&esp;贝尔摩德叹了口气：“他那种人，有什么舍不得的呢……”

&esp;&esp;她举起酒杯，隔着其中透明的液体，对面前的男人微笑道：“g可不是会爱上什么人的类型。”

&esp;&esp;琴酒知道自己被造谣已经是两个月之后的事情了。

&esp;&esp;他一向是很忙的，仅有的一点空闲时间也基本上都被用来研究亲子关系了，完全不知道在组织传言里自己差点给乌丸莲耶找了个后妈。

&esp;&esp;从这个角度上来说，贝尔摩德应该是确实不知道他和boss的关系，否则她干不出这事来。

&esp;&esp;不知道乌丸莲耶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什么想法，这段时间联络时他竟然一直没提过，琴酒可不认为boss的情报系统比他自己还迟钝。

&esp;&esp;这样一想，被造谣的恼火顿时被奇怪的感觉覆盖了，琴酒没想到自己还有可能要去看“单亲家庭情感问题”相关的帖子。

&esp;&esp;“大哥你就放任她胡说八道吗？”伏特加见琴酒半天没反应，一时义愤填膺，“再不济我可以帮大哥发个声明啊！”

&esp;&esp;琴酒摇头：“没有意义。”

&esp;&esp;传闻这种东西，从来不是当事人发话就能解决的，更何况已经传播了相当一段时间，比起辟谣，还是考虑对孩子心理健康的影响比较重要……这些人怎么都说要和孩子促膝长谈啊，他们要是谈得起来，还用得着寻求这种帮助吗？

&esp;&esp;“那至少应该解释一下……”伏特加见琴酒一直在刷手机，恍然大悟，“对啊，至少应该给大哥的儿子解释一下吧！贝尔摩德真是可恶，她明知道大哥有小孩……”

&esp;&esp;说不定正是因此，她才搞这种似是而非的事呢，琴酒看她对自己儿子的好奇心就没断过。

&esp;&esp;“他不会信的。”琴酒对伏特加解释了一句。

&esp;&esp;但难保不会想点别的，难怪这段时间boss总给他安排女性的联络员，琴酒本来还以为是乌丸莲耶那“漂亮女人”的癖好犯了。

&esp;&esp;一般的孩子也干不出这种事吧……他叹了口气，给boss的邮箱发了条消息。

&esp;&esp;“我听说了，假的。——g”

&esp;&esp;事实证明乌丸莲耶确实早就关注到了这件事，并且比琴酒想象的还要在意一点，具体体现在，琴酒的消息刚发送过去几分钟，就接到了一个来自未知号码的电话。

&esp;&esp;他一时间竟有点不知所措，愣了两秒之后，才反应过来，让伏特加去管论坛，自己换了个房间，刚一接通电话，就听对面说：“我没信。”

&esp;&esp;竟然没有用变声器，这反应是不是太大了。

&esp;&esp;“我知道，”琴酒说，“我是说，我不打算再婚。”

&esp;&esp;乌丸莲耶很是沉默了一阵子，才低缓而无奈地说道：“我确实听说，您对一些人说自己丧偶，但据我所知，您是……未婚吧？”

&esp;&esp;“也可以算丧偶，”琴酒回答，“这不是重点。”

&esp;&esp;“我明白，但……”乌丸又沉默片刻，“父亲，这么说有点奇怪，但您还很年轻呢，尽可以享受生活，我让您活过来，不是为了见您当苦行僧的。”

&esp;&esp;他们的年龄倒置在这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，乌丸莲耶不像是在劝说父亲，倒像是试图说服孩子。

&esp;&esp;“我没有什么可以享受的，”琴酒的话语却又将那种错置感驱散了，“我已经失去了一生所爱，现在只有你……和组织。”

&esp;&esp;乌丸莲耶原本很紧张，听到后半句话，又哭笑不得：“还以为您不喜欢verouth的腔调。”

&esp;&esp;“我不喜欢，”琴酒承认，“但你似乎不反感。”

&esp;&esp;“女孩子，总有点任性的时候，不会影响什么。”世界上大概只有他会喊贝尔摩德“孩子”，琴酒当初以为自己有孙女实在不能算是他想多。

&esp;&esp;乌丸莲耶不知想到什么，声音又变得低沉起来：“要不是她，我都没有想到这件事。”

&esp;&esp;“忘了吧，”琴酒果断地说，“我很肯定自己会单身到死。”

&esp;&esp;“您才刚……别这么快说到死，”乌丸无奈地说道，“人世间美好的事情还有很多，我希望您慢慢享受。”

&esp;&esp;“那和我无关。”琴酒脱口而出。

&esp;&esp;这通因流言而起的电话最终走向了早该出现的尴尬，电话对面的两个人都默然不语，但也没有人挂断，琴酒单手给自己点了一根烟，火光烧到一半的时候，乌丸莲耶才再度开口。

&esp;&esp;“抱歉。”他的声音有些疲惫。

&esp;&esp;“你没什么好道歉的，”琴酒的语气则过分镇定，“我应该感谢你，很显然那是绝无仅有的技术，在所有死去的人当中你把这唯一的机会给了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