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章

&esp;&esp;他现在还在以为琴酒要离开组织了，为此十分紧张呢。

&esp;&esp;不过一切发生的事情都有规律可循，尽管没人切实地意识到这一点，但随着琴酒状态的变化，组织里那种紧绷的氛围确实缓和多了。

&esp;&esp;也很正常，虽然组织的力量缩水不少，但少的当中有很大一部分属于冗余资产，被清掉之后反而减轻了负累，而某些有实质性作用、却同样被清掉的产业，则由于琴酒自己额外投入的精力而短暂的维系住了表面，暂时没有显现出大的问题。

&esp;&esp;大家也就自然而然地继续着自己的事情，干活搞事内斗不一而足，并没有人注意到日渐迫近的终局。

&esp;&esp;乌丸莲耶倒是能感知到一些问题，他怎么说都是组织boss，再悬浮也还是有些手段的，只是他从来不是什么把组织看作圣地的人，只要自己特别在意的那些地方没事，旁的地方出点问题他就睁一眼闭一眼了，倒也无怪能把组织搞成这样。

&esp;&esp;不过，这也不能全怪他不上心，有些时候只能说是有心无力，适当放权，乌丸莲耶往返老还童死而复生之类的项目上砸了那么多钱，当然不会只是为了复活老爹。

&esp;&esp;随着身体状况越来越糟糕，他也就把更多精力投入到那些研究上去了，自然没有那么多时间关注组织的其他部分。

&esp;&esp;这一点，琴酒也是很清楚的。

&esp;&esp;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复活的，但既然琴酒能成功地复活，并且在长达三年的适应之后，证明这一复活方式的副作用完全可以忍受，那就说明，当初那个复活了他的途径，确实是成功的。

&esp;&esp;途径存在，研究者也大概率还活着（至少活着一部分），这三年来，乌丸莲耶却一直保持着老人的状态，没有再次进行实验，要么是因为需求的资源太稀有，凑齐一份新的需要时间，要么是在继续观察实验成果，更大的可能是二者都有。

&esp;&esp;不过，就像乌丸莲耶自己说的，他没有太多时间，他这种人不可能等到自己自然死亡，赌其他人会不会继续兢兢业业地复活自己，只会在还活着，脑子也还清醒的时候自己做出决定。

&esp;&esp;而据琴酒对他身体状况的观察，那一天不会太远。

&esp;&esp;那就是琴酒等待的时机了。

&esp;&esp;不管乌丸莲耶的实验结果如何，组织的终局都将在那时确定。

&esp;&esp;但在一切结束之前，生活将会一如往昔。

&esp;&esp;敲门并得到许可之后，乌丸莲耶推开房门，看到琴酒坐在书桌前，面前放着一堆……积木？

&esp;&esp;他走近了些，认出来这是种智力玩具，玩法是把木条垒成高塔状，然后一次抽出一根，直到最后倒塌，坚持越久，就代表越成功，虽然简单，但颇为考验计算力和手的稳定。

&esp;&esp;琴酒还没有开始玩，正慢慢地往上搭木条，他的手很稳，将这座塔堆得极高，乌丸莲耶站在桌边，几乎要仰视才能看到塔顶。

&esp;&esp;“你来得正好，”他的父亲一边说着，一边继续往上堆木条，“这游戏一个人玩太无聊了，而且本来就是给你买的。”

&esp;&esp;乌丸莲耶笑着坐到他对面：“想不到您有这样的闲心。”

&esp;&esp;“偶尔休息一下，未尝不可，”琴酒淡淡地说，“而且我们上次实在没玩什么东西。”

&esp;&esp;上次……是指游乐园吗？乌丸莲耶没想到他这么在意那件事，对他们来说，那样的经历已经足够珍贵了。

&esp;&esp;“我和您比的话，可有些吃亏。”他笑着表示了同意。

&esp;&esp;琴酒也笑了：“那也没办法，这样，轮到我的时候抽两根吧。”

&esp;&esp;他把最后一根木条放在塔顶，微微后仰，确认整个木条塔没有问题，然后说道：“你先开始。”

&esp;&esp;乌丸莲耶点点头，小心地从塔的侧面抽出一根木条，以他的年纪来说，这双手可算是十分稳定：“您这次打算住多久？”

&esp;&esp;“应该由你决定吧？”琴酒的动作又轻又快，“毕竟是我惹了麻烦才被你喊回来的。”

&esp;&esp;麻不麻烦的琴酒倒也没那么在意，不过对于又搞没了一个儿子送给他的礼物这件事，他还是有点心虚的——当然这也怪乌丸莲耶送来送去都是些杀伤性武器，不用的话着实浪费。

&esp;&esp;“没那回事，”乌丸莲耶立刻说道，“我只是担心您的安全。”

&esp;&esp;这也是实话，琴酒的作风越来越嚣张，有时候他看到报告，都替父亲捏一把汗，虽然他很清楚琴酒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，但亲眼见到毕竟还是不太一样。

&esp;&esp;琴酒又笑了笑：“你再不努力，就要死在我前面了。”

&esp;&esp;乌丸莲耶抽木条的动作并没有因这句话而变形，他在把木条放在桌子上之后，才说道：“有些事情，不是努力就可以做到的。”

&esp;&esp;“但奇迹发生一次就会有第二次，”琴酒接话，“乐观点。”

&esp;&esp;乌丸莲耶沉默了一会儿，两个人依然有条不紊地轮流抽着木条，当琴酒侧过头，盯着积木塔的边缘，慢慢将一根木条抽出来之后，乌丸才接着说道：“我没想到……您会这么说。”

&esp;&esp;“而我很高兴你终于学会对我坦率一些，”琴酒看着他，顿了顿，接着说，“对你，总有一点例外的。”

&esp;&esp;是这样吗？乌丸莲耶一边继续游戏，一边想着：就算看起来确实如此，他也依然不敢妄想。

&esp;&esp;但他还是说道：“已经在预备了，您……想要参与吗？”

&esp;&esp;“我？”琴酒挑眉，“没那个必要，我在外面你更安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