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淋的匕首,踏出了秋府。
从他被迫走进来,到自己踏出去,沈九明白了一件事,只有自己狠,别人才不会对你狠。
无厌子正站在门口,看见浑身浴血的沈九满意地笑了笑。
他已转了身,见沈九还站在秋府门口,问道:“还不走?你在等谁?”
沈九好像根本不奇怪无厌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,为什么要带他走,只是淡淡道:“不等了。”
梦醒了。
沈清秋的梦境瓦解了,蹙起眉头呻吟了一声,看来是要醒了。
洛冰河看着他精致脆弱的眉眼,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清静峰峰主曾经衣袂飘飘的绝代风华。
沈清秋总是这样冷清,除了少数几个人、几件事,他好像对所有事都漠不关心,只是站在一旁淡淡地看着,不置一词。
魔尊的后宫百花齐放,有柳溟烟这枝水仙,有纱华铃一般的彼岸,有宁婴婴一样的雏菊,有小宫主似的月季,还有秦家的并蒂莲。
如果非要说沈清秋像什么,不熟悉他的人会以为他是雪莲,高高在上,不染世尘。可他却是昙花,刹那间的美丽,一瞬间的永恒。
残忍,美丽,一现即灭。
或许,那个盼望着韦陀回头的昙花,在梦境结束的时间点,已经耗尽过生命开花了。
昙花师尊鸦羽一般的睫毛动了动,露出了茫然带着水汽的黑色瞳孔。
洛冰河的指甲陷进肉里,不知怎的有些紧张,眼看沈清秋挣扎着自己起身也没敢上前去扶,只好盯着他微皱的眉头,干巴巴地说:“十七在宁婴婴那里,十六也找回来了,不想他死,就自己想办法把血咒解开。”
沈清秋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面孔,垂下眼眸,低低地回:“好。”
一阵懊恼漫过洛冰河心头,他本想放软语气好好说话的,但一出口语气就生硬起来。
他努力放软语气:“桌子上有粥和药,自己全部喝掉。木清芳也在,有事就去找他,魔宫内我不会限制你的行踪,随你折腾,先把血咒解开我再跟你算这笔账。”
沈清秋的眼里闪过一抹诧异,但依旧什么也没说,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。
洛冰河轻咳一声,转身走出了天魔殿。
他们太久没有这样说过话了,一时间沈清秋肯定不习惯,不如让他自己待一会儿。
沈清秋端起粥三两口吃完,看都没看药一眼,把碗重重的摔在桌上后起身走到门口。
他轻轻一推,这扇困住他无数次的门慢悠悠地打开了。
阳光终于蔓延到殿内冰冷的地面上,给沈清秋的指尖染上了一丝温度。莹白的指尖微微蜷缩起来,又慢慢伸展了。
他踏出了天魔殿。
一旁的侍从弯腰行礼,恭敬地说:“木仙师在偏殿等您。”沈清秋跟着这个领路的,感应到身体里的灵力因为靠近十六一点点活跃起来。
沈清秋敲了敲门,木清芳像从前无数次一样推开门,看都没看他一眼,高声说:“师弟我只能医治,不能解咒,师兄自己下的咒自己想办法解。”他一边说一边关上了门,先前引路的侍从犹豫一二,转身走了。
木清芳转身去处理散在桌子上的药材,手里却掐着诀给沈清秋传音:“溟烟把所有事都和我说了,想走的话我护送你走,我虽杀不了人,保住一个人一时片刻还是能做到的。”
“多谢你了,但还不是时候。”沈清秋摸了摸十六泛冷的脸颊,一边坐到床沿一边说:“现在是解不开的。”
“······那我就不多话了,你自己想办法吧。对了,我只能看出来有一部分血咒,其余部分呢?”
“血咒太过霸道,但见效最快,不得不用。为了柔和咒语,我用同心咒作为咒语基底,填充以血咒,链接了我们二人的性命。”
木清芳的动作顿住了,不可思议地看向沈清秋:“······同心咒?”他做梦都想不到,沈清秋这个冰块能有一天和其他人同心相连,交付生命!
“意外罢了。同心咒无可解,等到十六修为抵达炼气期自会解除。”
见沈清秋明显不想多谈,木清芳便没再问,只是心里难免好奇,是谁能折下这朵高岭之花?
沈清秋垂下眼眸,用自己尚显温热的双手捂住十六的脸颊。
是我···对不起十六。
同心咒其实像是两粒种子,分别种在道侣双方身上,通过孕育被遗传给后代更像是种子开的花,因此父母双方的种子并不会消失。
所以哪怕是十七遗传了咒语,沈清秋也能把身上的同心咒转移给十六。
没错,不是创建了一个新种子,而是转移。
当年柳清歌死前把身上的种子转移给了沈清秋,现如今,他把种子转移给了十六。
同心咒温和的疗愈,与血咒嗜血般的掠夺中和后,同时吊住了沈清秋和十六两个人的命。
这个咒语十分巧妙,因为血咒和同心咒都不可解除的特性,改良后的咒语也暂时无法解开,能一直拖到十六的灵力达到同心咒的花种判断他能保护自己时---炼气期。
沈清秋叹了一口气,希望洛冰河这几年能少犯一点病,下手轻一点,不然十六也会跟着他一起受罪。
沈清秋把十六捂暖的双手放进被窝里:“劳烦师弟照料好十六。”
“不必多言,当年师兄助我良多,也该偿还了。”
洛冰河推门而入时正好看见沈清秋低头微微一笑。
他努力忽视了心底里涌现的不舒服,出声质问:“怎么不喝药?”
“不想喝。”沈清秋的回答一如既往地让洛冰河火冒三丈。
但他没忘了十六和木清芳还在场,努力压下怒气后瞟了一眼还在昏睡中的十六,又开始质问木清芳:“怎么还不醒?”
木清芳看了一眼表情冷淡的沈清秋,开口说:“灵力透支过度,需要修养很久。十六前面就醒来过,刚才又睡过去了而已。”
洛冰河没话可说了,盯着十六看了一阵,微妙地觉得十六简直和小沈九长得一模一样。
沈清秋才醒了几个时辰,他就已经开始怀念那个天真软弱的沈九了。
长大版的沈九挡住了十六,皱着眉头问:“尊上有何贵干?”
“回去喝药,你不喝就喂给这个小崽子。”他看着沈清秋眼中闪过怒气,又补充说:“只要你把伤养好,十六和十七就都会好好的。”
没等沈清秋回复,洛冰河就拽着他的手回到了天魔殿。
重新加热的汤药被摔在沈清秋面前的桌子上,药汁却没有洒出来一点。
沈清秋微微抬起头,轻声问:“洛冰河,你发什么疯?”
洛冰河被气笑了:“我让你喝药就是我发疯了?别无理取闹了,快喝。”
“无理取闹?谁知道你又在药里加了什——唔唔······”
被强制性喂药的沈清秋怒视着洛冰河,恨不得上前把这张伪善的脸撕烂。
沈清秋握紧拳头,在心里想,无论洛冰河在耍什么把戏,他确实在妥善照顾十六和十七,既然如此,我奉陪到底。
打定了主意,他便不再生气,喝了几口茶漱口后慢条斯理地开口:“洛冰河,不论你怎么对我,我都可以一一承受,只有一点,你答应过我的,放十六和十七一条生路。”
洛冰河歪了歪头,假意装乖道:“和师尊的约定弟子当然不会忘,只是,师尊说的约定是不是少了一条?”
沈清秋眼神一冷:“我说到做到,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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